山之南有桜

东复任意文补档可➕企鹅群667970320~凹3id:YamanamiShizuku~🧣:山南小生~欢迎闲聊~

后宫复仇者·第七回·诀别(上)

*这周更新这篇~

*是渣渣麦和间哥的一些剪不断理还乱以及鹤蝶和间哥的贴贴(坚:不是,不是刚和我贴贴过吗?半:小鹤好中央空调喔……伊(举刀):说啥呢?鹤(抱住):冷静……剧本,剧本而已

*埋个小小的伏笔绝不会有人发现嘿嘿嘿

*祝观愉!

  

  

  

  

  

  

--------------------------------------

  

  

  

  

  

  

鹤蝶进屋的时候半间正仰躺盯着床顶的雕花,也不知道那上面刻了个什么好东西,竟连眼都不眨一下,即便听到了来人的动静,也不愿分出一秒的心来。




本以为过去了些许时候,他或许能够稍稍缓过神来,毕竟他看上去像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

时间还是太短了啊,鹤蝶在心中为低估了半间对于稀咲的爱意而感到深深的抱歉。




“你这样子沉默,都教人认不出你是谁了。”片刻,他轻轻叹息一阵,走到床沿旁坐了下来,本想要握住半间的手,却蓦然看到那圈圈缠绕着的绷带,心下不禁越发难受,“罢了,你不必在意本宫,本宫只是想陪陪你。”




“娘娘知道吗?”可是面对着鹤蝶那同情的语气,半间却开口了,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的上是一种倔强,“今日午前我还悠闲地在看蓝天,到了下午,却只能看到慎刑司那块发了霉的天板。如今再见到娘娘宫中这张精致的床,您说我该高兴,还是难过?”




“半间……”

“我出生应是户部尚书的独子,后又沦落为罪臣之后,再成为小稀咲手中的棋子、王爷的妾,直到今日走出小稀咲的宫门前,都是先帝的妃,此刻又被剥尽身份,成为半只脚踏入冷宫的庶人,娘娘,我究竟是谁,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又何况是您呢?”




鹤蝶被半间这席话堵得语噎,他知道半间这一生跌宕起伏,过得比寻常人都辛苦,但他也到底不知道,亲身经历过一切的半间本人究竟承受着什么样的东西。他想,自己时而无力,因为那些拼了命想要去守护的人,或许他其实根本就不懂。




隔墙还偏在此刻传来拔高的不应景的声音,也不知是阿旋真的被鬼迷了心窍,还是Mikey刻意要她如此,总之连鹤蝶听了这样的叫声都觉得刺耳得很。

他怕半间为此越发伤神,干脆清了清嗓,也不管是否突兀,就唱起诗经、唱起乐府,前人词曲,均揉在他温柔的嗓音之中。他的家人去得早,但他时至如今依旧记得父母的歌声,琴瑟和鸣,好不幸福啊……




真是好命,哪怕一步一步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他依旧是个好命的人——

半间不说话,只是暗自在心底想着。

鹤蝶的年少,到底不是他的,那些温柔,灌入半间的耳中,也同样是不和谐的噪音。鹤蝶不像Mikey一样懂自己,所以他的安慰,在Mikey想要给予自己的伤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的好意,半间放在心底,作为回应,将痛化为一些流淌过他年少时节的音律,唱离别,唱旖旎,唱故雪倾梅,唱梨雨闭门。




“你身上还藏了什么让人惊艳的谜团呢,本宫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唱曲儿。”鹤蝶微微一笑,他的确也未曾去想过,这场不求回报的相助能将二人的距离拉近,“这曲子本身也新奇,本宫以前没有听到过。”




“没有听到过么?哈,娘娘年轻时从来没去过妓院吧?”

半间稍稍抬起眼皮扫过鹤蝶开始变得局促的脸,不知为何,表情里却一丝调笑之意都无。




鹤蝶或许原本还想着训诫半间几言,叫他莫要把那些伤风败俗莺莺燕燕的东西带到威严的皇家来,但见到半间此刻不甚明显却能够被轻易捕捉到的沉落下去的脸庞,他那些话语却一下子哽在了喉头,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你若是心里难受,就不要强说些轻松的话。”




“是么?”可半间只是轻轻将似有千斤重的嘴角弯出一些苦涩的弧度,明明是质疑的口吻,却又仿佛往板上钉下撼动不了的钉,“这里现在和妓院又有什么区别?”




这像是什么话?这里是皇宫,岂容他满口胡言乱语?何况隔墙有耳,他将皇帝的尊严摆在哪里?

鹤蝶的脸色登时难看得可怕,他理应立刻指责半间的,可是……

他发现他此刻竟什么都说不出口。




“呐,我说娘娘,先帝死的时候,您是什么心情呢?”半间垂下那双令鹤蝶紧张的眼睛,却又问出了更令他不住颤抖的尖锐问题来,“已经没有了家人可以连累的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要随先帝一起去吗?”




隔墙的声音不知怎的在一瞬间消失,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只有鹤蝶不平静的呼吸声仍在继续。

他知道半间这样问的意思,他明面上是在问自己,但其实失去挚爱、无依无靠的境遇,他与他又有什么区别?若硬是要说区别,鹤蝶不得不承认,半间远比自己要痛苦得多。




“如果那天本宫在他身边的话,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本宫会毫不犹豫地代替他死,可是有些事情,本宫握不进手里,这种不由己的感觉,确实很痛苦,本宫也没有办法骗你说自己就没有过一了百了的念头。但是伊佐那的死不是结束,他给本宫留下了很多责任。本宫是他的皇后,要对他的妃嫔们负责,本宫也是他的妻子,他的亲人,如今的皇上,还有长公主,本宫都无法轻易放下。所以不是本宫不想死,而是本宫不能死。”




上位者的顾虑,还真是了不起啊……鹤蝶说是爱得简单纯粹,却也到底是被皇后的身份所拘束着,连自己的死都决定不了,真是可怜又可笑。

半间自诩不是一个会被世间任何事物所影响的人,他没有家人没有依靠,情深也只落在稀咲本人身上,所以不会有着要为了守护稀咲所在意的人而活着的愚蠢想法。他是作恶之人,到底和鹤蝶不一样,他即便失去了伊佐那,还是得到了妃的地位和Mikey的看中,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在这个宫中立足,可他的未来,只会有一堵穷尽一生都望不出去的高墙,和一个已经残破了的身体。

没劲呐,这样的人生……他下意识想去摸烟杆,却只换得一手疼痛,和已经亲手丢弃旧物的记忆。




但他越是无所在意,那种对世间的倦怠之意便越发浓烈,像是被暮春的风剥去的花瓣,无可奈何,偏又生出悲哀的美丽。遥想当年半间才跟着稀咲入宫时,鹤蝶还觉得半间身上有宠妃灰谷兰的影子,只是少了几分张扬夺目的美,才难得伊佐那的偏爱。

时至今日,他方知为何诗人爱落花胜繁花,咏暗香而轻艳华,唯独是,对自己的美毫不自知,也不愿将美肆意泄露。




实则也不失为是单纯,想要敞开心扉的那个人不在了,就对周遭一切都失去了念想,不为外物所挂,便是如此,鹤蝶也对半间生出敬佩来。

所以他不会去劝,即使他其实并不想看自己的努力被人浪费:

“本宫知道活着比死了需要更大的勇气,所以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本宫不拦你。”




死么……

可又为什么呢?在鹤蝶提及这个字眼时,半间的眼前却不自主地浮起一个身影。

他想起自己的新婚大夜,那人被福晋强迫着推进房门,不满地朝自己嚷着说他饭都没吃上饿死了没力气洞房,自己于是穿着鲜红的嫁衣避人眼目飞檐走壁,只为去厨房给他偷一块鲷鱼烧。小王爷还不领情,冷眼说他好大的胆子居然违背福晋的意思,却又在他晃晃手中的点心问他还吃不吃时比谁都着急地喊出一句“吃!”。

他又想起那年王府的赏花宴上,福晋陪他选出最大最美的那朵花儿,他却不打一声招呼折下盛放的花朵,命自己低下头来,当着众人之面插进了自己的发髻。受邀出席的艾玛公主不服,质问他为何不将花赠予福晋,他也不为此改变心意,只说鲜花自然更配宠妾。




他与Mikey间的回忆其实并不少啊,也正如Mikey所言,哪怕自己是戴罪之人,他也不吝啬给他宠爱,那件珍贵的衣裳,说是代表,其实也不过是那桩桩件件的偏爱中的一个罢了。

如今真到了想要舍弃性命之时,他才回头想起那些被对于稀咲的爱意掩盖了多年的点点滴滴,想起Mikey曾在抬自己为侧福晋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着说出“太好了,我的侧福晋,终于不再只有三谷一人了”时那脆弱却又欣慰的表情。




回忆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啊,竟能让已经心死的人对无法追回的事情抱有期待……

“我在小稀咲眼中只是一颗失败的棋子罢了,即便现在去找他,他也只会感到厌烦吧,我想,我还是不要再出现在他的世界了。”




半间本不是个喜欢逃避之人,如今却扯过稀咲来做了幌子,作为外人的鹤蝶自然是看不出来,只将他的决心认作是同自己相当的忍辱负重,但这种不理解无需人去纠正,只因最终结局依旧还是殊途同归的——

“很好,想必在死亡当前,你的心中也浮现了一些对你来说重要到足以支撑你的东西吧,那么就,为了你心中所想,好好地活下去吧。”




活下去……么……

为了心中的那个人,一个即便活着,却也再回不来的人……

算了,那便姑且如此吧。




“娘娘,公子,奴婢进来了。”

刚刚被鹤蝶遣去办事的宫女此时带着吃食和棉花团回到房内,鹤蝶命她放下后便嘱咐她快些休息去。




他亲自将热过的饭菜一口一口喂给半间,半间也没做出让他为难的事来,就顺应着他的意思,大方地将食物咽下肚去。

有些决定作出来了,就好像从心中的泥土里生出什么勇气来,可以迎着苦痛的飓风艰难地朝前走,却不再流下眼泪。




手中的碗碟在半间的配合下不过多时便见了底,鹤蝶也终于是放心地吐出了一口气。把东西放回桌上,他怕影响半间的心神,也不再和他多说,便将棉花塞进他的耳朵,扶他再次躺下。

“睡吧,今夜本宫就留在这里。”




隔着棉料鹤蝶的声音闷闷的教人听不太清,半间却不去究明,就在他一张一合的口型之中闭上了眼睛。

他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看破了鹤蝶那双藏不住太过深刻之物的双眼,所以给他不被打扰的独自安静的机会。

哪怕自进屋以来他就一直在开导自己,半间却仍然明白,其实鹤蝶也同样,为了Mikey所做的一切而心伤着,这晚他哪怕不陪在自己身边照顾,恐怕也注定是要失眠彻夜的吧。

他实在是太善良了,善良,在这吃人的宫里反而成了牵绊。




其实Mikey那头也并不余裕,他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稳,所以醒得比以往都早,这个点儿甚至离下人们起身工作都还有段时间。

床上的阿旋依旧酣然,劳碌多年的她实则本不该如此,但她昨日被折腾得够呛,因而睡得过沉,连Mikey离开了也全然不知。




在还未到来的黎明前,Mikey短暂地借着未亮的天光在半间的门外停留了片刻,他没有进去,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没有由头地驻足。

没人知道皇帝此刻在想着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曾用他生命中短短的片刻来等待一段不会被打破的寂静。

或许,那便是来自他佐野万次郎的最后的诀别。

  

  

  

  

  

  

【TBC】

评论(5)

热度(19)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