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复仇者·第七回·诀别（中）
*本周更新这篇！感觉看的人越来越少了orz好伤心
*阿旋成为妃嫔究竟会给后宫带来啥影响咧～虽然好像暂且没人瞧得上哈哈，兰姐你这张嘴啊该打
*小春岂能不搞事？事都搞起来！
*鹤啊，为了一个半间你值得吗（半间：嘤
*感觉这几章都是伏笔章～
*祝观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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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鹤蝶睁开眼睛时半间已经醒来了，还带着些许惺忪，他头脑昏沉地问半间自己睡了多久。
“我怎么会知道，昨晚上睡得可不错，哪里知道娘娘何时睡的？”
半间咧开嘴调笑着，把谎言说得滴水不漏。他其实清楚得很，鹤蝶是到了后半夜撑不住睡过去的，只是他不想将自己一夜未眠的事实泄露给任何人，不想承认在自己心底，其实还是在意着一些东西。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无谓之物，明明它们的存在不会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任何正面影响，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去触碰没有任何结果的结果。
负责梳洗的宫女很快便进到屋里侍奉，顺便带来皇帝遣人送来的旨意，说是封了阿旋为答应，待今日晨昏定省后，直接由皇后安置其去处。
“旋姐姐，啊不，小主正候在门外，说是无论如何也要来拜别娘娘，娘娘您怎么决定？”
“事至如今并非是她的过错，本宫又怎会与她生出间隙？”鹤蝶只为阿旋的后路叹息，这后宫属实不是个好地方，荣华富贵都是靠走在刀尖上来换取，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阿旋跟他多年，他又怎能不担心、不在意呢，“叫她先去主殿等本宫吧，等本宫梳完头便过去。”
“像她这种出身卑微全无依靠的低位嫔妃，日子未必有在你这当下人好过，只能靠给高位嫔妃做棋子这一条路来获得向上走的机会。”在宫女去外头通知阿旋的间隙，半间趁机劝谏鹤蝶一句，他在人情世故上比鹤蝶通透数倍不止，看在鹤蝶对他真心的份上也不会计较这一句提醒，“不要再把她认作自己人为好，浮萍最易被风动摇。”
半间说的是不无道理的，鹤蝶也早已不是最初那副天真的模样，他知道人心的改变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就把对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之人的怀疑种进心里。
阿旋是被迫由Mikey拖下水的无辜之人，如果真的因此而走投无路，那么他愿意，由他来做她的保护伞，替她撑起一片不说荣华富贵，至少得以安然生存的天空。
“虽然不想要说这种话。”他给半间一个无需多言的坚定的眼神，“高位嫔妃的话，你眼前不正有一位吗？本宫宫中出去的人，本宫自要替她打算。”
阿旋却未曾将鹤蝶对她的好想象得如此之深，她尽管是他的贴身婢女，是他的心腹，却也时刻将二人身份的参差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逾矩，所以Mikey的临幸对她来说并非是梦寐以求之物，而是一个甩不掉的包袱。
因而鹤蝶甫一踏入正殿的门槛，阿旋便从木椅上站起身来，朝着昨日还依旧是自己主子的人靠近几步，也不等鹤蝶开口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整个身子都趴伏在地上，全无已是有了名分之人的派头。
“奴婢对不起娘娘！做出那样让娘娘丢脸之事，辱没了娘娘这些年来对奴婢的恩情……”
“你这是做什么？本宫在你眼中就是那样一位善妒之人吗？快点起来吧。”
鹤蝶急忙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又替她掸了掸衣裳下摆的灰尘。
她从前到底是下人，即便再怎样风光，也到底不可坏了礼数，如今真正得了身份，鹤蝶瞧着她的模样，更是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感慨来：
“这身新衣裳真是好看，衬极了你。”
“娘娘，奴婢……”
“阿旋，你已经是主而不是奴了，不要再随便低头，教外头的人看了笑话去，这样卑微的称呼，要赶紧改口了。”替阿旋拭去眼角坠落的泪珠，鹤蝶微微笑道，“你我本就主仆多年，现在你又有了位份，得以名正言顺称本宫一声‘哥哥’，难道不也是一种缘分的体现吗？所以不要觉得对不起本宫，本宫不会因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要求而怪罪于你，本宫只是担心你今后的路会变得难走，担心你在这个深宫过得不快乐。”
听了鹤蝶这席话，阿旋的眼泪更是收不住，面对着已经来到眼门前的荣耀，她心里只有对于鹤蝶的不舍。
“娘娘，奴……嫔妾不想离开您啊！想到往后不能再侍奉于左右，嫔妾的心里……着实难受！”
“同在这宫中，想见一面难道还不容易？本宫这里总是欢迎你的。好了，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马上就要到晨昏定省的时候了，皇后娘娘讨厌等人，别这么快就留下话柄让人念叨。”
“是……”阿旋闻言抹了一把眼泪，也不顾鹤蝶的阻拦再度跪下身来，朝着他高大的身形长长一拜，“嫔妾无福，不能再留于娘娘身侧，这便走了，往后还请娘娘多多珍重。”
“去吧，本宫受圣命禁足于宫中，皇后那里便托你问候了。”
鹤蝶微颔首，言行之中依旧如同往常那般稳重。
只是在阿旋退离主殿的那一刻，他到底是忍不住叫住了自己从前最为信任的侍女，几经斟酌，还是留下一句：
“本宫就是你在宫中的娘家人，若是遇上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就来找本宫为你作主。阿旋，同样的话，本宫也送你一句，你一定要……保重啊。”
鹤蝶的这一句保重，阿旋直到踏入皇后的宫中才体会到其中深意。
她一直以来都是前皇后、现宠妃身边的大宫女，背靠着大山，旁人对她恭敬，主子们也不屑与一个下人置气，她自是没有体会过遭人冷眼的感觉。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脱离了鹤蝶的庇佑，又成为了分走皇上宠爱的角色，那些从来不施加在她身上的恶意便一下子犹如洪水一样朝她倾泻而来。先有望月嫔熟视无睹的一撞，又是兰嫔几句带刺的嘲讽，即便向来温柔的坚嫔、三谷嫔，也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好像是在无声地质问她这身装扮是何意思一般。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三途，他显然是在众妃到来之前便已经发过了火，整个宫里满满的都是掩不住的硝烟气味。
“本宫今天早上啊，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
“臣妾的好娘娘啊，兄弟们又不瞎，这凭白无故的多出个碍眼的东西来，不知道的想必也都知道了吧？”
兰看似一心把玩着护甲上那颗珍贵的石头，连个眼神都没朝阿旋那瞥一下，好像真的只是在说一样无关紧要的物什。
“兰兄此言差矣。”那望月嫔算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从前在伊佐那的默许下他养成了不遮掩喜恶的习惯，所以即便阿旋是Mikey新纳进来的小妾，他也不因此收敛自己对她的厌恶，“臣妾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啊，若兰兄说的是臭虫老鼠之类的，恕臣妾眼拙，如此下贱之物臣妾是瞧不见的。”
“望月嫔还是慎言为好。”明司妃打断其人的倨傲之词，虽说这并不代表他就怎么喜欢阿旋，但此刻鹤蝶不在，总得有个人来维系一下表面和平，“能入皇上眼里的人，可没有我们这些嫔妃们看不见的道理。”
“好了，她小小一个答应能掀起什么巨浪来，论有本事啊，本宫看还得是鹤蝶妃啊。”
三途起初也被这宫女翻身做主子的荒唐事搞得心烦，但想着想着，又觉得令人烦心的哪里是这一介下人，无非都是鹤蝶的小算盘罢了。
“皇上下的命令，要将半间氏打入冷宫，他竟胆敢去慎刑司截人，当真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啊啦，说起来，鹤蝶妃娘娘今个儿不在呢。”兰刻意发出带有些许夸张的声音，“听娘娘这么说，莫非是……”
坚嫔闻言突然颤抖了一下，引来对面三谷关心的一个眼神。他是被兰这副口气带起了一些担忧来，他自然知道鹤蝶是得宠的，但Mikey他……
说到底，救半间的事情本是他的意思，鹤蝶不过是帮了自己一把，若是因此而被迁怒……
他的心里生发了些说不出的滋味。
“鹤蝶那家伙做出这种事来，依本宫看，就是死一百次都不算过。但皇上心软，念及先帝的颜面，只是罚他在宫中禁足思过而已。他倒是好谋算啊，自己失了皇上欢心，就着急把最亲近的宫女送上皇上的龙床，当真是恬不知耻。旋答应，倒是苦了你了，被你从前的主子那样利用，昨夜在皇上怀里一定为他说了不少好话吧？”
“不，不是的，皇后娘娘……”
听闻鹤蝶的清白被如此曲解，阿旋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跪倒在地想要为鹤蝶辩解。
兰却一眼看破她的心思，还未等她把真相说出口，便接着三途的话道：
“依臣妾看啊，旋答应有福气的很哩。皇上登基以来都多久了，我们这些无福之人啊愣是一日的露水都没分到，连这细心保养的手啊都得生出茧来。皇后娘娘那自然是应得的，其余的圣宠啊都流进鹤蝶娘娘宫里去了，您说说，连鹤蝶妃娘娘身边的宫女都能得到垂幸，这究竟是块什么风水宝地，改日臣妾也得去磕两个头拜拜神仙了。”
“这鹤蝶的气数怕是也尽了，本宫早就预见他不会有好果子吃，奉劝你们都好好看着点，多管闲事就是这个下场。旋答应，你从今日起便留在本宫宫中吧，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像你从前的主子一样惹是生非，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三途不喜欢鹤蝶，但也不想再听兰那尖酸的话，于是草草威吓众妃一句后，就遣他们赶紧离开。兰即使还有再多话想说，也不是个看不懂眼色的人，他率先闭了嘴起身请辞，便也没有他人再继续讨烂果子吃。
适才还颇为热闹的殿堂很快便只剩下了三途与阿旋，还有送众人离开后又折返回来的三途的贴身侍女。
“做皇上的人是什么滋味？还高兴吗？”
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杯，三途呷了一口略有苦涩的茶水，看似寻常地问道，但那种云淡风轻之前经历过怎样的疾风骤雨，阿旋当然是不知道的。
“皇后娘娘，您听嫔妾说，鹤蝶妃娘娘他绝对没有参与此事……”
“哦？”还不等三途开口，那宫女就相当狂傲地插入阿旋的话中，“那便是你这贱蹄子勾引皇上，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娘娘，人心可真是可怕啊，这种下贱的事情奴婢可是想都不敢想……”
“你！”阿旋被这话刺得怒火中烧，但那宫女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她到底是没有与皇后对立的勇气，只能把牙关咬得死紧，低下头来吞咽掉所有的愤恨与不甘。
“本宫记得你从前在鹤蝶身边也是这样一股子狂气儿，这下好了吧，名分是争来了，好好的靠山却没了。不过啊，主子到底是主子，本宫还是得恭喜你。”
三途放下杯子朝着自己的宫女勾了勾手，她见状立刻谄媚地凑了上去，却不知迎接她的却是重重的一巴掌——
“狗奴才！嘴巴给本宫放干净点！”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奴婢口不择言，罪该万死……”
阿旋眼看着那宫女挨了一掌，还要肿着脸跪地求饶，这便是皇后的分量，讨他喜欢了，便可以在这宫中趾高气扬，反之则如同眼前的宫女一般落得难看的结果。
对于鹤蝶来说也是如此，明明在这个宫中谁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受皇帝重视的妃嫔的脸色，但皇后却可以轻易地指责讽刺鹤蝶，甚至可以对鹤蝶动手，而鹤蝶对此却几乎没有还击的能力——
是啊，这个后宫中唯一一个会让鹤蝶不好过的就是皇后，只要能让皇后松口，让皇后偏向鹤蝶，那哪怕皇帝不再像从前那样在意他，他也一样可以安稳地在宫中生活下去而不遭他人中伤。
“皇后娘娘，嫔妾从今往后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答应嫔妾一件事情！”
阿旋可以说是突如其来的言语成功勾起了三途的兴趣，他微微挑起眉毛，像听玩笑话一样问道：
“本宫又不是没有宫女，要你一个小答应当牛做马干什么？你倒不如有事说事。”
“嫔妾希望娘娘不要再为难鹤蝶妃娘娘了！”阿旋将自己的额头完全贴上冰冷的地，表现出几乎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鹤蝶妃娘娘他向来无心惹您、惹皇上生气，不过是不忍见有过羁绊之人落难，绝无恶意才对。嫔妾不想他因为这份难得的善心而遭人疑心与白眼，只能来求这后宫之中最有话语权的娘娘您，就请您留鹤蝶妃娘娘一条前路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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